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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wice II ~ Ballade No.01
<主與僕的甜甜蛋糕小故事……>
滴答、滴答、滴答、滴答……
偌大的書房寂靜得只剩下古老大笨鐘的響聲，兩個青澀小夥子並排而站，他們膽怯地偷偷望向坐在歌德式圓拱窗前的男人，耀眼的陽光照射進窗內，男人淺藍色的秀髮更像水色般透徹。看著他的臉上沒現任何表情，莊嚴的氣勢更令二人害怕得垂下頭來。反觀站在男人身旁比他們更稚嫩的小男孩，他的神色卻輕鬆自如得多。
「慎一，你說要親自揀選你的專屬管家，如今他們也在這裡，你要選哪一位？」持著皇者氣勢的男人托著下巴，銳利的眼神打量眼前的二人。
「泓彥叔叔……呀！應該是當家大人，讓我先問問看吧！」慎一喜孜孜的蹦跳到其中一人面前，漾起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容，抬頭凝視他說道：「你就是忍嘛……」
「是！慎、慎一少爺……」忍驚惶失措地作出回應，當他注視著比他還矮小幾個頭的小男孩，心臟猛然跳過不停。
「你有什麼才能比流強？」
一針見血的問題把忍嚇呆了！遲疑了半晌，他才輕聲細語地道出他自問的強項：「那那那那個……我會過目不忘的……」
「欸欸欸！你也懂得過目不忘的魔法嗎？」忍的話還未說完，慎一已搶著回應，他一雙亮晶晶的金眸猶如找到新玩具般，興奮不已的他繼續尋找樂趣。
「還有呢？」
「呃……」忍已經不知該如何回答了，他羞愧的把頭垂得更低。
「說真的，不管是體力還是頭腦，我也比不上哥哥，唯一能勝過他的，就只有料理吧……」對於哥哥的才能還真是自愧不如，所以，他從來也不曾認為自己會有資格站在這裡。
「呀喔！你懂得料理嗎？那甜點呢？你也懂嗎？」慎一更閃亮的眼睛就像發現新大陸般，他更興致勃勃的踮起腳尖近距離仰望忍。
「嗯，不同種類的料理我都懂，各式各樣的甜點我也會啊！」一提及他的廚藝，忍即時神采飛揚！不是他自誇自擂，自小熱愛料理的他早已醉心於鑽研各種烹調技巧，如今憑著精湛的廚藝更在飲食界備受矚目。
「黑巧克力慕絲蛋糕呢？」一說到甜點，慎一又怎會錯過他的至愛呢！
「當然沒問題！卑職最近正鑽研黑巧克力榛子咖啡蛋糕呢！」受到慎一的牽引，忍已不自覺地認定他了！過往的他無欲無求，只希望能平淡地過日子，但經過短短的幾句對話，他起了變化，一股強烈的欲望在他的內心沸騰！他渴望成為慎一的管家，不管用什麼方法，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，他也會照辦。
「當家大人，我就要忍！」慎一超灼熱的視線回望已一臉無奈的泓彥，手指同時間指向忍。
「呼……」泓彥輕嘆了一聲，對於這個姪兒，他就是無法好好管束。
「慎一，原因？」話雖如此，他也要妥善地給予流一個解釋吧，不然對方又怎能服輸。
「因為料理我不懂嘛！」慎一嶄露天真爛漫的笑容說出這個主因，還自高自大地解釋其因由：「他們擁有的才能我都比他們強，唯獨料理我真的不在行呢！」
「噗哈哈哈哈哈！！！」面對他的驕橫，泓彥真的沒輒了！
「忍，從今以後要聽命於我！」到最後，慎一仍不忘向忍發出命令來。現年七歲的他，傲慢而不可一世的性格早已表露無遺。
「嗯！卑職定必盡忠職守為慎一少爺效勞！」忍難掩心中的喜悅，展現亮麗的眼神和燦爛的笑容，從此心甘命抵地服從於眼前的人……
※ ※ ※
陰沉沉的天空使一切變得失去活力，拖著略為疲乏的身軀一大清早來到這寬敞的辦公室，確實有點兒心不甘情不願。更何況，早上的時光對現在的澈來說是多麼的寶貴呢！但是，難得理事長會在這時段召見他這位學生會會長，看來必定有什麼緊急事情。當然，一般而言應該不會是優差吧……
以一所擁有過百年歷史的頂尖貴族學府的掌權者辦公室來說，這裡意外地比周遭華麗的裝潢較為單調，更甚乎有點格格不入。一進房內就只看到深棕色的時尚沙發和小茶几，以及靠窗的深棕色辦公桌和白色的薄紗窗簾，就是這麼簡潔、樸實的佈置。再看看兩旁，兩座巨大的書櫃佔據了兩邊牆壁，藏書數量之多更超越了書櫃，疊起來的書本已堆滿書櫃前，與其說這裡是理事長辦公室，圖書館還來得更貼切。
澈環顧四周，看到書本的數量比上星期進來時堆得更滿，他打從心底為打掃的工人感到憐憫。緩緩地來到辦公桌前，只見擁有同樣淺藍色秀髮的人正忙於打開窗簾，然後轉身坐到辦公椅上。
「澈。」把一切安頓好，泓彥回頭望向澈。
「理事長，請問有什麼事情嗎？」澈慣性的揚起笑容，恭敬地問道。
「我一向也不太喜歡在這裡談家事，但最近小攸的作息時間是否太放縱？作為兄長的你，是否也該多點管束他？」泓彥以平淡的語氣道出這個他不太滿意的近況。
等、等等，明明自小寵壞他的就是你們，為何現在把責任推到我身上？？？
「抱歉，爸爸，我會多加提示他。」縱然心裡充滿委屈，但面對父親大人仍是會乖乖認命。
「還有，慎一最近行事比往常更放肆，你就多點勸告他吧。」
慢、慢著，怎麼連慎一也要我管？全世界也知道他受勸的話太陽從西邊升起了！
「知道，爸爸，我會跟他談談的。」雖則父親大人的要求有夠無理，澈還是強顏歡笑。
「最後……」
還、還有？不是吧……
「澈，你也是時候要告假吧，踏入夏季天氣反覆無常，你要多注意身體，別逞強啊！」泓彥一改平淡的語氣，溫柔的語調中盡現他對澈的關懷和愛護。
「唔呃……」澈囁囁嚅嚅的發出沒意思的聲音，關於這一點，他當然明白父親大人的擔憂，但是……一想起早上站在窗前的少女，他就只想盡可能延遲他的「假期」。
正當泓彥想開口繼續勸說下去之際，傳來了清脆的敲門聲。大門隨即被打開，慎一逕自走到澈的身旁，必恭必敬地向泓彥行鞠躬禮。
「理事長，早安。」
「嗯，今天叫你們來是要商討關於比華利學園向敝校提出的建議。」既然人已到齊，泓彥亦不再多閒話，直接進入正題。
「比華利學園！？」單聽到這所校園的名字，澈已經為之一愕。
「敢問那所管家學府會有什麼好建議嗎？」相比起澈驚愕的反應，慎一較為冷靜得多。只不過，若然再細看他那張失去慣常笑容的臉，還有以平淡得近乎冷漠的語氣詢問，絕對可以感覺到他對這所學校的鄙視和厭惡。
「對方建議到訪敝校作一天的交流。」泓彥當然能把慎一的態度清晰地看進眼裡，但是，他也不得不透露自己的觀點：「簡單來說，為了加強敝校男生的紳士品格，以及給予比華利學生發揮所長的機會，他們建議兩校聯合舉辦一天的管家體驗，細則由我方決定。」
「這就是所謂的『肥水不流外人田』嘛。」畢竟比華利學園也是天聖家的資產之一，當初正是為了培育出類拔萃的管家供天聖家之用而創辦該校，如今畢業於該校的管家大部分也是搶手人才，與其把成果向外流放，倒不如留給自家用吧！
「也就是通過是次活動讓本校學生揀選他們的管家？」澈總算明白父親大人的意思，這無疑是雙贏的局面呢！
「正確無誤。」既然聰明的他們已想到這背後的意義，泓彥也不需多言了。只不過……
「對象方面，他們會派遣大學二年級的頂尖學生前來到訪，你們覺得如何？」泓彥把這個重點放亮，看看他們的反應。
「二年級！？那不就是……」澈的即時反應比剛才更震驚，他旋即望向身旁的慎一。
「沒問題，既然他們派出二年級的精英學生來，我們便讓二年S班的同學參與活動吧！我想三年級的同學正忙於升學考試，應該沒閒暇去參與。」慎一一反剛才冷冰冰的態度，嘴角還出奇地勾起淺笑。
「這次算是測試性質，要是可行的話往後便會推行下去。另外，他們希望事前能派代表來視察會場，你們盡可能配合一下吧。」
「知道。」二人異口同聲地答應。
雖然事情看似簡單，但在澈的心中清楚知道要是那個人出現的話，一切就變得非比尋常。他更確信慎一絕對也清楚這一點，然而他卻如此欣然接受，實在猜不透他的想法。
就在踏出辦公室門口不久，澈按捺不住內心的不安，他單刀直入的問道：「慎一，忍或許會出現的，不是嗎？既然這樣，也不一定要安排二年S班參與，其他班別也可以的嘛……」
「就是覺得他會出現才要參與呢！」慎一老神在在的伸伸懶腰，絲毫不覺他正是當事人。
「但是……不碰面會較好……」
「為什麼我要躲他？明明錯的是他！欠我的也是他！傷害我的也是他！幹嘛要躲的卻是我？」不等澈說完，慎一須臾停下腳步，激動地喊道。
氣氛一下子僵住了！慎一的每一句話都滲透著哀痛，驀然間，澈說不出話來。他猶記起當年事發之後，慎一制止了所有人對忍的譴責和追究，卻獨自躲在醫院房間內抱膝痛哭，默默承受被背叛的傷痛。那一幕，他至今仍歷歷在目。
「我不願再看到你受傷害。」澈垂下如今感覺很沉重的眼簾，柔弱的語調聽得出他的疼惜。
慎一愣呆呆的望住澈，剛才的怒氣一息間被澈的話吞噬了。片刻，他綻露一抹純真笑容，不是往常那虛假的天真無邪笑容，而是真真切切打從心坎裡泛起的笑容。
「澈，我好感動啊～」慎一撲向澈緊緊地擁抱著他，還在他的肩膀上磨蹭磨蹭，剛才所有怒氣、怨氣、哀氣統統消失得無影無蹤。他還自信滿滿的揮動食指，娓娓道出這個他心中早已定下的計劃：「不過不行啊！試想想，只要當天安排我們班與泠那班一起參與，你便可以好好地表現你的紳士風度囉～在這麼重要的時刻，我當然要留在你身邊幫助你嘛！」
「慎一……」澈的頭頂頓時出現三條黑直線，虧他還有閒情逸致想出這麼爛的點子，他的腦袋到底是什麼構造的？
「放心吧，有我在，沒問題的～」慎一拍拍澈的肩膀，洋洋得意的轉身往課室去。
沿途他還把整個活動的構思和內容從頭到尾說一遍，說真的，澈真心佩服他這個異能，才剛得知活動概要，就能仔細地規劃出詳盡內容，而且是完美得無可挑剔。當然，這只限於他感興趣的事，有時候澈真希望他能對學生會所有的事情都感興趣，那就能省時、省力、省工夫了！可惜，世事往往強差人意嘛。
「事情就是這樣了！」就好像現在，澈課後與學生會其他成員談及此事的概要。
「不錯啊～可惜我不能參與呢～」攸悠哉悠哉的品嚐他的伯爵茶，當知道是此活動他無法參與，更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。
「唔……可惜呢，我還想小攸當我的管家啊！」海棠噘起嘴，對攸以外的事完全提不起勁。
「想不到我們A班也可以參與呢！真期待啊！」泠邊為攸添加伯爵茶，邊帶有敷衍成分的說道。
「嗯，因為人數關係，所以除了1年S班外還要A班的女同學一起參與。」澈看著那由慎一親手擬定的計劃書如實作答。
「大致上活動的內容就是這樣，當然，事前的準備工夫還有很多呢！」澈以迷人的笑容望向大家，提示他們要幫忙啊！
「加油唷，會長！」只可惜，他們往往只會異口同聲地回應後，假裝事不關己般繼續品嚐他們的茶點。
「唉……」就是這樣，基本上學生會的事務也只有澈一人辦理，或許他應該早已習慣這樣的結果吧……
「呀！澈！」就在澈沮喪地接受這個現實之際，泠突然驚訝地喊叫。
「泠，怎麼了？」終於有人理會他了，澈即時重燃希望。
「你說對方的代表明天課後會前來探訪，那明天的茶點便不用預你的份兒吧，對嗎？」泠微笑著說道，很明顯她全然不覺得這種『只有做的份兒，沒有吃的份兒』對澈有多殘酷呢……
「那個……」
「泠，不對啊！」攸揚起單邊眉毛，一臉認真的否定泠。此刻，澈深深感受到有這個懂得維護他的弟弟，總算安慰。
「明天是星期三，小慎一定會來這裡的！所以妳還是準備多一點兒吧！他最愛吃的！」可憐的是攸所擔心的並不是他這個親哥哥，這下子澈真是無言以對了！
澈自個兒從沙發回到辦公椅，看著滿佈文件的桌案，巨大的落寞感剎那席捲他全身。他無力地嘆了口氣，揉了揉眉間，可憐兮兮的繼續努力工作。忽然，一個小巧的黃色袋子出現在他的眼前，他愕然地抬起頭來，一抹燦爛笑容旋即映入眼簾。
「今早你沒來所以沒辦法交給你啊！」泠雙手放在身後站在他的桌前，笑容滿臉的說道：「是曲奇餅啊～請你嚐嚐吧！」
「謝、謝謝……」事情發展得過於出人意表，澈一時半刻回不過神來。
「別客氣呢，你說過會做我的白老鼠嘛，不是嗎？」泠淘氣的掩著嘴嘻嘻笑道。
憶起這不久前的承諾，澈呆了一呆。片刻，他會心一笑：「嗯！」
即使在旁人眼中是微不足道的東西，甚至有百分之九十是焦黑如炭的，但對澈而言，這就是最大的原動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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