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戴在右手食指上的黑色戒指的邊緣透出淡黃色光芒,同時間從耳骨傳來「啵嘰,啵嘰」的訊號聲,慎一輕按壓戒指,淡黃色的光芒驟變成淡綠色,隨即接駁了通話。
「報告司令,自稱比華利學園的學生要求與高中部學生會會長見面,他們一行三人,聲稱早已預約,請司令代為核實身分。」一把沉穩的男聲傳進慎一的耳內,他邊聽邊掏出一個卡片盒般大小的黑色盒子,按下盒子邊緣的開關鍵,電腦螢幕和鍵盤的影像從盒子投射在他的眼前。修長的手指在浮空的鍵盤上躍動,螢幕瞬間顯示出大鐵門前的現況。
「喔,是他們啊~先帶領他們到餐廳吧!」慎一的視線停留在其中一名少年身上,柔順亮麗的黑色秀髮長度剛過肩膀,白皙的肌膚絕對能羨煞不少少女,只是臉上的表情過於嚴肅,令人卻步不敢走近。
「遵命!」接收到指令,警衛們也不敢怠慢。
輕按壓兩下戒指,淡綠色的光芒便消退。慎一轉頭望向坐在身旁的澈,淡然地說:「澈,你的客人來了,我已安排他們先去餐廳等候。」
「哦,已經到了……慎一,請順手幫我把書包帶到學生會室吧。」澈剛巧收拾好書包,他笑容可掬的把書包遞到慎一面前。
「呃,速去速回啊,不要讓我等得太久呢!」慎一邊說邊把視線放回螢幕上,手指繼續敲打鍵盤,畫面也跟著轉到那名黑髮少年所在之處。
「知道。」澈轉身背對他揮揮手,準備前去會客。
「澈……」突然被慎一喊停,澈疑惑地回過頭來,只見他垂下頭,以微弱的聲線繼續說:「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他啊……」
這句話,慎一不只說過一次。每當遇到關於忍的事,他便會說一次,每次也是帶著傷感,每次也讓人聽得痛心,每次澈也只能抑壓著情緒,以最平淡的語氣回應:「嗯,我知道。」
語畢,澈放下慎一前往他要去的地方。這次,他不再回頭,應該是不敢回頭,只怕一回頭,心會再一次動搖。
※ ※ ※
「你好,天聖會長。」一踏進餐廳,三名比華利學園的學生已恭敬地向他行鞠躬禮。
「你們好,歡迎來到敝校,在這裡不用客氣,有什麼需要就直說無妨吧。」澈揚起跟平常一樣的笑容,就像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。
「謝謝天聖會長的配合,我等學生將全力做好一切,務求令是次茶會能順利進行。」忍必恭必敬地彎下腰,右手輕放在腹前,簡單完美的動作盡現他作為出色管家的素質。然後,他指使其餘二人:「那你們先在這裡作視察記錄,把這裡的環境、燈光色調、太陽的光線等等準確地筆錄下來。」
「知道!」
「天聖會長,請帶領我前往烹飪室,我想先看看那邊有什麼需要準備。」
「好。」
澈帶領忍到位於餐廳隔壁的烹飪室,途中忍沒說一句話,臉上的表情依舊肅穆。儘管過往雙方積下各種恩恩怨怨,但澈作為此校的學生會會長,理應盡地主之誼,他只好隨口詢問他的近況:「忍,最近過得還好嗎?」
忍倏地停下腳步,銳利的眼神睨住澈,半晌,他才以譏諷的語調說道:「呿,託你和我哥的福,我在緋櫻家混得不錯。」
「忍……」
砰、碰、哐噹!哇哇呀 ──
突然從烹飪室傳出熟識的慘叫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,澈即時衝進烹飪室,才剛踏進,就看見泠淚眼汪汪的望著打翻了的烤盤和滿地深棕色蛋糕漿。
「泠,還好嗎?」苑紗憂心地慰問她。
「嗚……苑紗……抱歉……嗚……都怪我……」泠的臉上掛著兩行眼淚回望苑紗,哽咽的說:「蛋糕沒了……怎麼辦……」
「呼……只好重做一個吧,雖然時間有點兒趕急,但應該還可以的。」苑紗揚起自信的笑容,希望能安撫她的哀傷。
「不用了,我想跟他們解釋一下就可以,反正沒有蛋糕也不成問題吧。」澈來到泠的身後,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。
「澈……慎一會生氣的!他今早說要是吃不到黑巧克力慕絲蛋糕,我不會有好下場呢!」泠臉色陰沉、壓低聲線,就像陰魂不散的遊魂。
「我來做。」忍越過他們來到長桌子前,駕輕就熟的把奶油均匀地塗抹在蛋糕模具上,然後手勢靈活的舖上烤箱用纸。他無視他們的詫異反應,轉身開啟烤箱預熱,同時間問道:「有400克榛子和意式特濃咖啡嗎?」
「有,我負責沖泡咖啡吧。」苑紗迅速地拿出榛子交給忍,接著便沖泡咖啡。
「咖啡要double shots,明白嗎?」忍把榛子放到烤箱裡,待烤至焦黄便去掉外皮,然後將其打成粉末。
「明……double shots……?」苑紗狐疑地望了忍一眼,自言自語的說:「那巧克力要85%的嗎?」
「嗯,味道上會比一般的苦澀,但我會稍作調味,放心。」
「不、我不是質疑你,只是……喜好太巧合呢……」苑紗說到最後感到有點兒難以置信,聲音也變得細若蚊鳴。
「這樣可以了,交給我吧。」忍來到她的身旁,將金黃色的榛子粉末倒進她已混合好的巧克力漿裡。
苑紗在旁細看他的每一個動作,由把蛋糕漿倒進模具,到製作細緻的糖霜裝飾,最後變出一個美輪美奐的蛋糕,動作利落得猶如魔術師。
「完成了。」忍柔和的視線凝視著蛋糕,臉上難得地嶄露一抹滿足的笑容。
「你們很厲害呢~」泠迫不及待蹦到他們面前,難以置信的觀賞著蛋糕:「你們的合拍程度簡直達至神級呢!」
「泠,妳太誇張了!」苑紗害羞地輕敲了一下她的頭,帶點責備說:「要不是妳我們也不用這麼辛苦啊!」
「抱歉,抱歉。」泠伸伸舌頭躲到澈的背後。
「這次真的要感謝你呢!」苑紗向忍深深的行了一禮以表謝意。
「不敢當、不敢當。」忍不好意思的擺擺手,臉頰也頓變成紅通通的。
「嘻,我是黑羽 苑紗,很高興認識你。」苑紗嘻嘻笑道,並禮貌地對他伸出大大張開的手掌。
「唔呃……」忍頃刻驚愕得睜大眼睛望著她,張開的口遲遲未能說出話來。
「嗯?」苑紗眨了眨眼睛,懷疑自己的舉動是否很怪異。
忍的腦袋像忽然敲響了「噔、噔」兩聲,他須臾驚慌失措地把右手朝上放在胸前,左手擺在背後,敬重地向她鞠躬:「黑黑黑、黑羽小姐,您好,卑職是冰川 忍,初次見面,還請您多關照!」
「那、那個……」沒想到他會這麼誇張地介紹自己,害苑紗也不知所措了。
「噗哈哈哈哈!果然是比華利學園的頂尖管家,連介紹也如此恭敬呢!」看到二人一起慌亂的模樣,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。
「是這樣嘛……」
「能有幸與黑羽小姐一起烤焗蛋糕,卑職獲益良多。」忍繼續保持著同一姿勢,完全撇開嘈雜的泠,眼中就只有苑紗。
「不、不,應該是我得益不少啊。」苑紗真心認為忍的精湛手藝讓她大開眼界,撫心自問絕對比不上,她掩嘴笑道:「別這樣了,再下去我怕會受不住呢。」
「遵命!」忍的雙眼隱隱約約泛著亮光,就像找到了最珍貴的寶物般,只可惜,大家也沒有察覺到吧。
※ ※ ※
「噔噔噔噔!」泠把那美輪美奐的蛋糕呈現在學生會成員的眼前,她還沾沾自喜的雙手扠腰,「這絕對是有史以來最美味的蛋糕!」
「哇哇~看來來頭不小呢~」攸接過泠分給他的蛋糕,已迫不及待想品嚐。
「噓,苑紗烤的蛋糕向來也很美味的,沒什麼大驚小怪吧!」海棠揚起一邊眉頭,雙手接過蛋糕。
「慎一,雖然不是黑巧克力慕絲蛋糕,但也不會令你失望的!」泠嘿嘿笑道。
「為什麼每次吩咐妳的事總是辦不到呢?」慎一如常地露出他那公式化的天真無邪笑容,話語間依然是諷刺成分居多。
「嘖嘖嘖嘖,我是做得比你的要求多,你快嚐嚐吧,我敢保證這次你絕對會另眼相看。」泠拍拍胸脯,翹起長長的鼻子,完全把蛋糕歸功於她。
就在慎一輕嚐一口,攸和海棠已一同大喊:「超讚耶!」
「泠,這是什麼名堂?簡直是無與倫比啊!」海棠睜大亮晶晶的眼睛,閃爍的目光耀眼得駭人。
「這個是……」泠還來不及宣佈這美味蛋糕的大名,慎一已臉色一沉,以比寒天冰雪更冷冽的嗓音說出答案:「黑巧克力榛子咖啡蛋糕。」
「呀呢!?你怎會知道?」泠剎那間如一桶冰水從頭頂灌下,剛才的氣勢全滅。
「這蛋糕不是妳們做的吧。」慎一冷淡地繼續吃著蛋糕,只是話語裡滿佈荊棘。
「慎一,那……」澈應該是唯一一個能感覺到刺痛的人,他想設法去解釋,可惜偏偏不及泠的表述來得快。
「慎一很厲害啊,想不到會被你識破!這個蛋糕是由苑紗和冰川先生合力製作的,我跟你們說,他們的合作簡直是天衣無縫,初次見面便有一見如故的感覺,連苑紗自己也有同感呢!」不知內情的泠還興高采烈、滔滔不絕地繼續說:「嗯……想一想他們兩個要是一對,倒是挺般配呢。剛才他們有說有笑,氣氛融洽,還不時臉紅紅的凝視著對方,莫非他們已經情投意合?不過這也不失為一段好姻緣吧!」
泠越想越覺得這段姻緣來得合時,這樣子苑紗或許能因此而放下上一段感情,重拾幸福。況且忍也屬美男子一名,才華橫溢,確實不錯不錯。想到這裡,她不禁偷偷笑了。
「妳對妳的朋友真好,竟然想撮合他們。」慎一放下手中的空碟子,倏地站起來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。
「這也難怪,忍就是有一種讓人很想靠近的魅力,或者是因為他確實可靠體貼吧。」說到最後,他的笑容瞬間消失,圍繞他的空氣驟降至冰點,斜眼瞪了泠一眼,帶有一絲慍息的邁開大步踏出房間。
門剛關上,泠驚恐得癱軟在沙發上。儘管慎一那長長的劉海遮蓋了一雙怒目,但懾人的氣勢狠狠地衝向她,一陣寒顫頓時流竄她的全身。
「泠,還好嗎?」澈即時來到沙發旁,俯身觀看她的情況。
「呃……喀……」泠愣呆呆的抬頭望向他,對此刻的狀況仍處於莫名其妙的階段,「慎一他怎麼會這樣?」
「冰川 忍……冰川 忍……」攸喃喃自語,總覺得這名字似曾相識的,他的腦筋轉了一轉,才赫然發現了驚為天人的事:「冰川 忍不就是當年將小慎推下階梯的那個專屬管家嗎!?」
「嗯……」澈輕輕頷首,黯然地告訴泠:「他就是背叛慎一的管家。」
「噫噫噫噫噫 ── 剛才怎麼不告訴我 ── 」泠雙手按住頭,掛著兩行眼淚懊惱極了。
「我怎能當著忍面前說他的壞話呢……」不是要隱瞞,而是根本沒有機會讓他說。
在烹飪室時,當然不能在眾目睽睽下說。到蛋糕烤好時,因為泠的錯失耽誤了很多時間,於是乎他連送別忍的職責也要託付給警衛,然後匆匆忙忙的趕回學生會室。之後的事,不用說大家也有目共睹了。
「怎麼辦,慎一必定很氣我了……」這世上不是有一句諺語『不知者不罪』嗎?慎一應該深明這道理吧,他也不像是小氣鬼嘛……但慎一的至理名言可是『有仇不報非君子』呢!思及此,泠的雙眼前面蒙上一層陰影,給人有種永不超生的錯覺。
「泠,不會的,他曾說他沒恨過忍呢。」澈輕揉她的頭,心中暗忖:「不過實在太奇怪了,過往即使提及忍他都不會動怒,剛才卻……」
雖然慎一平時看似很易生氣,但澈知道當他真正發怒時,就像剛才一樣 ── 散發一股令人心顫的寒氣。這些年來,澈見識過一次,不過那次也與忍牽不上關聯。那這次呢?
感覺到一道視線緊盯住他,澈即時回過神來,亮麗的棕紅色眼眸憂心忡忡的凝望他。他從容地搖了搖頭,展現暖和的溫柔笑容,「放心,有我在,沒問題的。」
~To be continue~
秘密小話:
今回好像在寫澈的辛酸史呢~呵呵~但事實上這兩回的主題並不是他啊!嗯!這兩回的主題其實是慎一和忍,之前也有提及過慎一被他的管家背叛,那人便是忍了!這一對主與僕隱藏了很多秘密的啊!當然,另一對 ── 澈和流也是呢!錯綜複雜的四人關係就成了整個故事的主幹,等等,不是澈和泠嗎?呵呵~事實上他們也是從主幹衍生而成的,待往後流登場時就會顯而易見了!不過是在很後期的嚕ψ(`∇´)ψ
忍和苑紗的初次見面後會有怎樣的發展呢?呃唔……在此先賣關子好了……不是還未想到,是真的不能說啊(^◇^;)
這次初稿寫了九千多字,看到時簡直感到不可思議,明明上篇還在擔心自己很難達標,但這篇在不顧一切的情況下不停地碼字,結果得出這驚人的成果,實在太感動了!然後,我又要開始學習刪減字數嘛―,.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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